小婧少吃点

过气写手 玫瑰是少年的骨
@逃匿月色_

凌晨两点

分手文学

医生×小少爷

先虐后甜


——

“宋医生,有人在你办公室等你。”


“好,谢谢。”


宋亚轩从手术室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医院的灯都大亮着,他脱下了手术服,穿好衣服,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破了医院的夜的宁静。


他从手术室走到办公室要经过医院的一扇大玻璃,玻璃外面就是黑夜,重重的有点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把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去看远处的霓虹灯。


刘耀文最近在跟他闹分手。


不明白导火索到底是什么,总之最近这一个月两人吵得异常的凶,他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正好最近医院工作忙,手术都要排到后半夜,上头给安排工作的时候还特意问他要不要串班,他拒绝了,他想,他和刘耀文的关系需要这么一段冷静期。


至少该冷却上一次争吵的怒火。


然后他那一个月忙得像个飞起的陀螺,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病房,总之手机也没时间看,一个纪录是充一次电用了三天,连着一个月,人差点累废了,一共回家两次,都没碰见刘耀文,家里也没什么可口的饭菜,他就不回家了,在医院食堂对付吃,同事小贺医生说他这个架势不知道的以为在竞争院长呢。


宋亚轩忙了一个月,透支身体真的有些遭不住,再加上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跟刘耀文生气,原因是没想过刘耀文会提分手。


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刘耀文觉得宋亚轩和他们那个主任姓马的走得太近,宋亚轩起初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当刘耀文神色认真地质问他时,他也忍不住了,争吵就这么爆发了。


内容无非就是刘耀文说宋亚轩应该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还说自己吃醋了之类的,宋亚轩则说刘耀文想得太多是吃饱了没事做,这点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恋爱,你倒不如在我身上安个摄像头算了。


宋亚轩首先得承认,他不爱吵架,尤其不爱和刘耀文吵架,因为以往他们每一次有争吵的时刻,都是刘耀文先来找自己,这样哄那样劝,磨得自己心软,又败下阵来,而宋亚轩最讨厌心软。


细想没什么问题,他做医生的,见惯了撕心裂肺和失声痛哭,要是每一次每一次都嚎啕大哭,人是要哭坏的,所以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却屡屡在刘耀文这里碰壁,他真的抵抗不了刘耀文的几声软话。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现在宋亚轩站在凌晨一点的医院,对面是星辰与灯火交相辉映的夜,心里是无数座大山,他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


他有点想逃,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让办公室里那个人找不到他,反正找不到就找不到,找不到两个人反倒没有争吵的机会。


这样冲动的想法被宋亚轩抹杀,他还是走进了办公室,里面没开灯,但宋亚轩能感受到熟悉的身影靠墙站着,手机的显示屏在那人脸上投射下一片惨白的光,他能看见那人紧锁的眉头。


宋亚轩的手刚碰上开关就被一把抓住,抓得他一个踉跄往刘耀文怀里倒去,那人的呼吸打在自己耳畔,宋亚轩不太舒服,挣扎着想从那个怀抱中脱离,却被人抓得更紧。


“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呢,一个月了,还想往哪儿躲啊?”


宋亚轩听见这话觉得头更晕了,一把甩开刘耀文的手,啪的打开办公室的灯,两人的对峙瞬间明亮起来,宋亚轩因为无法突然适应明亮,眨了眨眼,然后接着用极其不在乎的语气讲话。


“谁躲你了?有事吗?没事我要下班了。”

一边说一边收拾桌子上摆放的杂物,全程没给刘耀文一个眼神。


“我等你等了一晚上了,宋亚轩你能不能别闹了。”


到底是谁闹啊?从上个月开始,提分手的是你,出去喝酒天天晚上不回家的也是你,现在死缠烂打堵我的还是你,最后倒成了我的不是,我神经病啊跟你在这硬耗。


宋亚轩心里这么想着,但实在懒得把这些话说出来,揉了揉眉心,绕过刘耀文就想走,手腕又被人抓住。


“你不觉得咱俩应该谈谈吗?”

语气里有明显压制的怒意。


“确实应该谈,但不是现在,刘耀文你睁眼看看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要累了我要回家睡觉,你能松手吗?”

宋亚轩实在是烦,说话也不好听,甩开刘耀文的手,关了灯就出了办公室。


宋亚轩脚步越发加快,想要甩掉身后的人,等他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回头看,刘耀文居然真的没跟上来,不知道从哪来的失落又爬上来,宋亚轩拍拍自己的脸,闯进了黑夜中。


街上的车已经不多了,宋亚轩想打车半天也打不到,跺着脚在风里瑟瑟发抖,他又想起一年前的一个晚上。


宋亚轩记得那天是有个车祸,伤员不少,自己也是忙到这个点才下班,那还是个冬天,北方的冬天风里都夹着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他发微信问刘耀文睡没睡,几乎没抱什么希望地把手机丢回包里,哪知刚放进去刘耀文就回复他说没睡,还说现在就过来接他。


他那段时间正赶上医院要评职称,工作压力不小,再加上刚才在医院,有个病人他们没能抢救过来,总之心情压抑得不行,看见刘耀文说马上来接他的时候,眼泪莫名其妙地往下淌,他觉得自己还算幸运,长这么大,没经历过什么车祸受伤,当个医生工作稳定还找了个体贴会疼人的男朋友,心里又有点五味杂陈的不舒服,眼泪流得更甚。


刘耀文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蹲在马路边上哭,哭得昏天黑地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刘耀文给他拿了件衣服,把他整个人包住,搂进怀里。


“哭什么呢,我这不是来接小朋友下班了吗?”


轻松愉快的语气可算是打动了宋亚轩,他抹抹眼泪,把冻得冰凉的手揣进刘耀文的口袋,攥成拳头,又把头靠在刘耀文肩上,贪婪地呼吸男朋友颈间的味道。


刘耀文伸出手将人搂得更紧,柔声问他怎么了,宋亚轩摇摇头,说想你了,他听见刘耀文轻笑一声,食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替他抹去脸颊上未风干的泪痕,又揉了揉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太冷了,快跟我回家。”


“我不想回家。”


他本以为刘耀文会苦口婆心地劝他,没想到刘耀文只是牵起了他的手,带着他在马路边上踱步,还说你不想回我们就不回。


宋亚轩一听心更软起来,噘着嘴就又要掉眼泪,他也不懂自己在脆弱些什么,就是觉得好不容易碰见个真心疼自己的人,这些积攒已久的情绪总要让那人听一听才好,这样才能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


两个人一直在大街上待到三点才回家,宋亚轩冻得都快不会说话了,回到家就把冻僵的手放在刘耀文肚皮上取暖,刘耀文也不躲,由着他抱着,还这么去厨房给宋亚轩弄了一碗姜汤。


热乎乎的姜汤也不难喝,宋亚轩咕嘟咕嘟都喝掉,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刘耀文,引得后者在他冻红的鼻尖上亲了一口。


宋亚轩喝了也不冷了,他那一晚缩在刘耀文怀里睡得安稳惬意,可刘耀文第二天却发起烧来,烧得浑身滚烫,纵然烧得晕头晕脑,还是开着车去接了宋亚轩下班,宋亚轩一摸他滚烫的额头,硬是拉着人回医院打了吊瓶。


刘耀文还说他怕打针,紧张的神色烙在宋亚轩心里,心里发誓再也不任性带着刘耀文瞎胡闹了,男朋友生一次病自己心里都难受得不行,更别提这病还是因自己而起了。他还一咬牙狠心请了两天假,在家照顾刘耀文。


宋亚轩想到这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觉得不应该,那个时候来看,两个人从来就没想过这到今天这个样子,明明矛盾不突出,但就是两人都气得厉害,不明白在别扭什么,但就是不能好好地谈一次话了。


他又回过头去看医院不算很黑的门口,他还是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好像那人在自己办公室根本没出来一样,宋亚轩被风吹得有些头重脚轻,刚好来了辆车,在他面前停下问他去哪,他想都没想上车就走了。


他总喜欢在车上的颠簸中思考些什么,他翻来覆去地想他和刘耀文的问题究竟出在哪。


刘耀文家庭条件很好,他大学学的金融,但家里人怕他受苦,迟迟没让他找工作,一直这么拖着,就是个少爷,以前总是愣头愣脑做事没个正经,这是和宋亚轩在一起这几年才没出去胡闹,他爸妈也开放,看见宋亚轩管刘耀文管得不错,就都默许了两个人在一起。


后来刘母还和宋亚轩说,刘耀文以前也领人回来过,但她能看出来,刘耀文是真心喜欢他。


宋亚轩当时觉得感动,毕竟从刘母的神色中找不出一丝说谎的破绽,他欣然接受,回到家给刘耀文一个热情的拥吻。


两个人也经常有浪漫的时刻,比如刘耀文每年都会在宋亚轩过生日的时候带他来一场短则一周长则十天的旅行,宋亚轩细算下来,从两个人大二在一起开始,二十岁在冰岛,二十一岁在法国巴黎,二十二岁在泰国,二十三岁在日本,二十四岁在俄罗斯……


宋亚轩看着那些仿佛在烧钱的机票和订单被刘耀文轻松地指纹支付而过,他不禁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可他是真的很喜欢面前这个真实到有些不真实的大男孩,他对自己太好,好到自己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回报。


刘耀文会在看电影时给他买一支开得刚好的红玫瑰,会在出去吃火锅的时候给他夹满满一盘子菜,会在他坐车时给他放一个柔软舒服的垫子怕他腰疼,会在他伤心的时候把下巴垫在他肩膀轻声地哄,说你别难过了,我一直一直陪你……


宋亚轩反观自己,在这场恋爱里,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被刘耀文宠着的那一个,他有过好多好多至少在他看来对不起刘耀文的时刻。


刘耀文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宋亚轩说好了晚上陪他一起看夜场电影,可他们刚到电影院,宋亚轩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他的病人状态不好,需要马上手术,宋亚轩那一刻是真真地不知所措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刘耀文的神色,刘耀文什么也没说,开车送他到了医院。


下车前,宋亚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转头对他说:“对不起,下次好吗,我太……”


“不用对不起,你亲我一口就好了。”

宋亚轩看向刘耀文深邃的黑眸,他分明看见了男孩眼睛里的失落和沮丧,可他仍笑着看向自己,试图掩饰那一层他认为可能会让自己愧疚的情绪,这样的懂事让宋亚轩愧疚感更深。


他在刘耀文的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往医院里面走了,那天晚上,刘耀文一直在车里等他。


总之各种休闲的时光,宋亚轩总要做好随时被打断的准备,让他很难过的是,刘耀文也一样,做好了随时送自己来医院的准备,他总是不愿意去看刘耀文眼角的落寞,他觉得少年的眼角是该被笑意充盈的,而不是厚重的失落感。


他有一次任性,吃完火锅从火锅店出来非要吃冰淇淋,他那段时间肠胃不好,刘耀文就不同意给他买,宋亚轩就有些生气,跺着脚迈着大步往前走,把刘耀文甩在身后,走了老远才意识到这地方自己根本不熟,回头一看也没瞧见刘耀文的身影,这才慌了神,站在道边可怜巴巴地给刘耀文打电话。


“你还要我吗?”


话刚说完就被人抱住,刘耀文的声音在电话里,在他耳边,一起传出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人了。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宋亚轩还常常打趣刘耀文是少爷,明明他自己才被刘耀文宠成了个小少爷,做饭日常炸厨房,刘耀文不但不生气,还笑眯眯地替他收拾好厨房,然后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两个人拌着老干妈吃得满嘴红油。


令他最感动的一次就是在他入职的第一年,那时候刘耀文大四正在实习期,宋亚轩在家里突然肚子疼,疼得满床打滚,刘耀文那时候人在上海,宋亚轩就跟刘耀文说了一句肚子疼,刘耀文就连夜从上海赶回来带他去了医院,到医院一查是急性阑尾炎,宋亚轩永远记得刘耀文那时焦急的语气,问自己还疼不疼,如果疼就抓他的手。


后来他做完手术被推出来才听见刘耀文和上海那头打电话,说突然撇下工作非常不好意思之类的话,他突然好心疼他这个刚二十一岁的男朋友,为了自己要飞红眼航班还要跟老板赔不是,一个少爷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可刘耀文偏偏是为了他受下了。


宋亚轩觉得自己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能找到这么个男朋友,他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都充满了光明,是刘耀文带给他的光明。


相比起来,自己做的实在太少,刘耀文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在医院走不开,叮嘱两句就没了,甚至有的时候在做手术干脆没看见,他简直不敢想象刘耀文那个时候的失落表情,他实在是有些看不得刘耀文不开心。


刘耀文有任何不舒服也从来没和自己讲过,哪怕是自己在医院彻夜不归连个电话也忘记给人家打,哪怕是自己因为工作不得不放人家鸽子,刘耀文一句不乐意都没说过,还要反过来问自己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


都是自己任性起来刘耀文次次软声细语地哄,亲耳后亲嘴角地哄,他好像从来没给过刘耀文任性的机会,刘耀文就任性了一次,还是因为自己,他就跟人家吵架,人家提了分手自己也够决绝,晾了人家一个月。


宋亚轩想到这心就一抽一抽地疼,你说不爱吗?那为什么在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泪流满面呢?为什么又在看到刘耀文没追出来的时候失落占据心头呢?为什么在看见刘耀文委屈的眼神和落寞的眼角时又会难受起来呢?


宋亚轩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也爱刘耀文。


宋亚轩坐在车里,抽出纸巾擦去满脸的泪水,轻声跟司机说对不起,麻烦您掉头回医院吧。


司机大叔摇摇头,一边掉头一边开口道:“小伙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是…您怎么知道?”


“唉,是你男朋友叫我过来接你的,他怕你打不到车回不去家。”

“别怪我多嘴啊小伙子,你男朋友真挺担心你的,还跟我说你怕冷,叫我把车里暖气开足一点。”

“他还挺了解你,叫我慢点开,说你到半路就会想要折返回去,我刚才还不信呢。”

“你们这些小年轻都这样,仗着年轻使劲地作爱人作自己,可别这样了,碰见个真疼你的可不容易……”


宋亚轩尝到自己眼泪的味道有些苦涩,他到后来甚至听不进去司机再说什么,哭得稀里哗啦,泪水甚至打湿了他身上的衬衫,水渍在路灯的昏黄下显得更缱绻,如果路灯能知道这是含着爱意的热泪。


原来不知不觉间,想念早已深入骨髓,想起或看到有关你的,那想念就跑出来,牵动着浑身都疼,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拥抱你,甚至可以化作清泪,像倾盆大雨那样落,为你。


宋亚轩跑进医院,又跑进办公室,像是再晚一秒,他就要失去刘耀文,失去在这冰冷城市的爱人,失去唯一能让他热泪盈眶的人。


他看见刘耀文站在办公室门口,靠着墙,嘴角下垂,落寞写了满脸,他心又痛起来,痛得他眼泪也止不住,冲上去抱住刘耀文,去抚摸男孩的眼尾,他看见男孩的眼睛在他的指尖抚摸下重新盈满笑意,只对他才有的笑意。


男孩像以前那样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手臂用了点力抱他,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融进他身体里去,宋亚轩听见刘耀文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在凌晨两点,在他耳边。


“宋亚轩儿,我等到你了。”


我等到你了,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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